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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四章 新生訓練正式開始!】

 


等到所有乘客都下車後,沼澤二零六號再一次重重關上門,然後像一隻大型爬蟲生物一樣,慢慢退回了湖裡。

我本來想速速離開湖邊,但是白巡學長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,甚至還看風景似地把手搭在眉骨上舉目遠眺。

我只好跟著他的目光看去,但這一看我就後悔了。只見一輛又一輛的泥巴巴士活像水底生物要進攻陸地一樣,一台接一台地浮上水面,由遠而近地爬滿了整片湖岸。

天啊!這什麼災難片場景!

「這是每年的新生訓練第一天才看得到的『沼澤巴士潮』,很壯觀吧!」白巡學長說,聽語氣,他好像真的樂在其中。

我接不了話,於是保持沉默。

阿薩倒是涼涼地在旁邊說:「小兔崽子幹嘛一臉凝重?」

「沒事……我只是忽然覺得,這學校的學長姊應該沒有一個是正常人。」

阿薩的語氣頓時從事不關己轉為驚訝,「妳在說什麼?妳也不是正常人啊!」

……你才不正常!你們全家都不正常!

等到巴士差不多都回到湖裡去,而人也差不多都走光的時候,學長才心滿意足轉身對我們說:「那麼,我有事得先走了。」

……啊?就這樣?

我和阿薩整個傻眼,開始嚴重懷疑他特地搭巴士來只是想看沼澤巴士潮。

本來以為他說完後就要颯爽退場,我們也準備恭送大駕了,沒想到學長看著我,突然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我以為他要叮嚀什麼要緊事,立刻洗耳恭聽,沒想到他沉默了三秒後,語調意外溫和地說:「那麼,新生訓練要加油哦!」

……什麼東西?新生訓練是要加油什麼?

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,點點頭說好。

而學長便如此毫無懸念地轉身離開了。

看著他的背影,我默默在心底把他的怪人等級提升了一個層次。很好,再兩級就跟撒旦學長持平了。

就在此時,突然有個悅耳的聲音從背後響起。

「喂,妳是新生對吧?怎麼還在這裡?」

回過頭去,發現是一個穿著制服,手臂別著臂章的長髮學姊。她長得很漂亮,但奇特的是她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,一金一藍,看起來簡直像貓一樣。

「我嗎?」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。

「對,就是妳!」貓學姊笑著走過來,「妳的直屬呢?和直屬走散了嗎?」

「啊?」撒旦學長根本沒來找我啊。

「唔,走散了也沒關係!來,告訴我妳的名字?」

「梅悠。」

「梅悠啊……」她在紀錄板上查詢了一下,一雙貓眼突然睜大,吃驚地說:「哎呀……妳是因休學長的直屬?」

我點點頭。

「哎呀哎呀,妳很幸運嘛!新生訓練要加油喔!」

欸?怎麼跟白巡學長說一樣的話?

等等,難道說等一下新生訓練又有什麼「驚喜」嗎?仔細一想,如果是這學校的話,的確非常有可能。天啊,我可以說不要嗎?

這時學姊已經把視線從我臉上移開,正轉頭用手壓著掛在右耳上的鮮紅色耳環,像是在講手機一樣自言自語,「喂喂?看台B的路希,有聽見嗎?我現在要送一個新生上去哦!」

隱形對講機?

這邊的世界也有這麼先進的東西嗎?

我還在納悶著,學姊就已經結束通話,回頭又給我一個笑容,「來吧,我現在要把妳傳送到看台B,準備好了嗎?」

不,我還沒準備好,可以先說一下妳要幹嘛嗎……

「別擔心,一下就到了。」

學姊笑咪咪地說完,不由分說地拉起我的手。

她的手上掛了一串手鍊,和耳環一樣串滿了鮮紅色寶石,我只來得及注意這個,下一秒,我就被學姊單手拋到空中……

單手!她真的只用單手!超恐怖的!這什麼怪力!

拋完我,她居然還在底下笑笑地對我揮手!更恐怖的是,她明明只是隨便一拋,但是我現在應該已經上升了十公尺高了吧!等等是要怎麼降落啊!

我一串OS還沒結束,突然覺得速度慢了下來,接著感覺有人從後面拉住我的手,就像拉一顆氣球一樣輕而易舉地把我往旁邊一拉。

然後我就著陸了。

我就著陸了,媽媽!

我萬分驚恐地轉過身,就看到一個看起來很陽光的學長正抓著我的手。

學長穿著跟剛剛那學姊一樣的制服和臂章,同樣戴著耳環和手鍊,但是顏色不同,是鮮豔的黃色寶石。

他露出跟他長相很搭的陽光笑容,拍了拍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的我,「哈哈哈,學妹妳很勇敢嘛,剛剛上來的幾個女生不是大聲尖叫就是哭出來了,就妳最鎮定。」

說完,他還豎起拇指。

……不,學長你誤會了,我只是嚇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而已。

「我看看喔,妳是梅悠嘛?妳的坐位在……等等,妳是因休的直屬?」他抬起頭,手指還懸在紀錄板上,表情跟學姊一樣吃驚。

怎麼又是這種反應?一個人這樣就算了,可是連續兩個人都這樣……撒旦學長,不是我想懷疑你,不過你到底在學校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,我好好奇啊!

我在心底暗自決定,等一下一定要拉著阿薩問清楚,但是眼前面對陽光學長,我只能乾笑,「對啊……請問有什麼問題嗎?」

「不,當然沒問題!」陽光學長迅速恢復常態,笑得非常燦爛,「來,妳的座位在看台最高處,典禮快要開始了,我帶妳過去。」

學長說著就轉過身,領著我往高處走。

剛剛光顧著聊天沒注意,現在一轉身,不得了,整個看台由下往上望過去,滿滿都是人啊!還好有陽光學長在前面開路,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走到我那位在最高處的位子。

「就是這邊。」學長跨過最後一階台階後,指了指最後面那排空座位,「快去坐下吧,典禮就快開始了。」

我有點不安地看了看下方擁擠但很熱鬧的坐席,再看看一個人都沒有的最末排,「學長,我可以去坐下面嗎?」

陽光學長先是一愣,然後有點為難地說:「抱歉,座位是固定的……妳不喜歡特等席的話,要不我另外幫妳安排?」

「什麼?這裡是特等席?」我大吃一驚。

「妳是因休的直屬,當然坐特等席啊!」不知道為什麼,陽光學長看起來比我還吃驚,「妳不知道嗎?妳學長他……」

這時全場的觀眾席突然揚起一片驚嘆聲,硬生生蓋掉學長後半段的話。

我和學長一致把目光投向看台下方,就看見明明是白天的湖邊廣場突然暗了下來,宛如日蝕一般的光景。

「典禮開始了。」阿薩在我身旁低聲說道。

黑暗中,首先出現在廣場中央的是一抹光。

一開始它只有手掌大小,散發著微弱的綠光,飄浮在湖面之上。

接著光球慢慢升高,開始繞著廣場邊的看台移動。

「那是什麼?」看台上的新生一個個探出頭去。

只見光球靠向對面的看台,霎那間,無數懸浮在觀眾席上的蠟燭突然一齊點燃。當光球開始緩緩沿著看台邊緣移動時,所經之處接連揚起一面面繡著金色校徽的旗幟,同時欄杆上出現數道繽紛的五彩彩帶,像是有生命的藤蔓般彼此交錯纏繞成美麗的花紋。

等它繞完廣場一周,整個廣場已燈火通明,充滿慶典的色彩。

光球回到廣場中央,慢慢擴大,最後化成一個人形。

那是一個少年……有著與年齡不相襯的白色短髮、海藍色的眼睛,還有柔和俊美的長相。他穿著一襲鑲金白色長袍,額前戴著一串金色額飾,此時正微笑著飄浮在半空中。

新生們彼此興奮地議論紛紛,我正要轉頭問阿薩那個人是誰,誰知阿薩突然傾身向前,吃驚地道:「那傢伙……不是白巡嗎?」

咦!那是白巡學長?

再回過頭望向廣場,就見那人揚起寬大的袖子,在半空中轉過身,朝向對面似乎坐滿教職人員的看台微微行禮。

接著他環視四方看台,偶爾抬手回應看台上熱情朝他揮手的學生,然後緩緩回過身,朝著我們這邊坐滿新生的看台微微一笑。

「初次見面。各位新生,歡迎加入南方大陸魔武學園。」

他用目光掃視了看台一周,接著續道:「我是現任的學生會長,白巡。很高興能為大家主持今天的新生訓練開幕典禮。」

白巡學長居然是學生會長!

他拿掉帽子、口罩、眼鏡和耳機之後,簡直判若兩人啊!

我一整個驚訝得合不攏嘴,阿薩則在一旁雙手環胸地點點頭,「這傢伙長進了不少嘛,已經能獨當一面了。」

「首先,先為大家介紹本校的四個學院。」

白巡學長說完,輕輕拍了拍手,只見看台邊繡著校徽的旗幟頓時變換成四種不同樣式,分別繡著黑桃、紅心、方塊、梅花這四種圖案。

「我想,無論你們來自哪個世界,對這四個圖案應該都不陌生吧?」白巡學長笑著說。

「黑桃,象徵寶劍、勇敢與冒險,代表的是孕育無數傑出魔法師的──魔法學院。」

說完,對面的看台突然響起如雷的掌聲與喝采。

「緊接著是紅心,象徵盾、酒杯與無私的愛,代表的是司掌治療的──祭司學院。」

另一區的看台響起熱烈喝采。

「接著是方塊,象徵鈴鐺、硬幣與鑽石,代表的是以金屬與珠寶造出精緻武器的──工匠學院。」

再度從某區傳來歡呼。

「最後是梅花,象徵花朵、權杖與智慧,代表的是掌管書籍與天文星象的──學者學院。」

又是一陣掌聲加歡呼。

白巡學長微笑著停了下來,等到最後一區的掌聲停止後,才繼續說下去,「無論你們隸屬於哪個學院,切記當以自己的學院為榮,各學院間應互相合作,共同為南魔武爭光。」

「每一位新生入學之後,學校將定期舉辦校內排名賽,學生參賽後獲得的成績,將作為個人排名與獎勵之依據。」

「以上事項若有不了解處,請詢問各自的直屬學長姊,相信他們會為你做更充分的解釋。」

「最後,在此提醒各位,開學後兩個月將舉行南方大陸魔武競技賽,校內排行將決定是否具備代表本校參賽之資格,請新舊生多加留意。」

白巡學長說完之後,略略停頓了一會,然後一掃方才的嚴肅,再度露出笑容。

「那麼……最後為大家介紹去年本校排行前七名,本校最優秀的七位同學──傳說中的南魔武『神之七人』!」

話音剛落,廣場邊緣驀然出現一位少女,優雅地側坐在一截枯枝上,敏捷地飛入廣場中。

「歡迎去年度總排行第七名,隸屬於工匠學院的──愛妮絲!」

全場立刻爆出熱烈掌聲。

「愛妮絲同學,以傑出的工藝技巧,在大二即獲得鍊金士資格,並且以全校無人匹敵的飛行技術,創下本校飛行速度最快的紀錄,成為工匠學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神之七人入圍者!」

愛妮絲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(尤其掛滿方塊旗幟的工匠學院看台的歡呼最為激烈),一面朝各看台揮手,一面輕巧地繞著廣場飛行一周,最後消失在廣場邊的陰影中。

「接著是──奧爾瑟亞!」

掛滿紅心旗幟的祭司學院看台立刻爆出熱烈歡呼,在鼓掌聲中,白巡學長輕輕伸手碰觸不知從何飄落下來的羽毛,然後在觀眾的驚嘆聲中,羽毛化為一名白袍少女。她輕輕飄浮在白巡學長身旁,一手搭在他伸出的手掌上,另一手則在空中畫出一道悠美的弧形,廣場上空立刻灑下片片金粉。

「祭司學院的奧爾瑟亞以精湛的治療技巧,在去年四校大賽中展現絕佳的團體治癒技術,為團體戰取得第一勝,並以精湛的歌喉在歌訣吟唱項目中獲得個人第一面金牌,成為本校去年度總排行第六名……謝謝奧爾瑟亞同學方才為大家施展的精神祝福!」

奧爾瑟亞在不間斷的掌聲中往各個看台揮揮手,最後深深一鞠躬,然後笑著朝白巡學長點點頭,化為一道白光迅速消失。

「接著,為大家介紹的是去年總排行第五名,學者學院的──迪倫!」

一位翩翩少年憑空出現在白巡學長身旁,兩人笑著互相握手,然後迪倫朝著發出巨大歡呼音量的學者學院揮手。

「迪倫同學以絕佳的天文觀測天賦,在去年為本校免除了一場可怕的暴風雨災害,並且以精準的預言於四校大賽中獲得預言組的冠軍!在此恭喜迪倫同學成為學者學院三十年來第一位進入前五強的學生!」

迪倫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與鼓掌聲中,在空中畫了一個代表學者學院的梅花標誌,然後再一次憑空消失在眾人眼前。

「那麼……最後這四位同學,是的,他們全都來自同一個學院,那就是以黑桃為象徵的……魔法學院!」

魔法學院的看台爆出一陣音量大到嚇人的掌聲和歡呼,白巡學長必須放大音量才能壓過他們。

「讓我們歡迎去年度總排行第四名的諾菈,以及她的搭檔,總排名第二名的賽維爾!」

在一陣光芒中,出現在廣場中央的是身穿紅白色系長袍的一男一女,兩人手牽著手出場,在魔法學院瘋狂的歡呼中將緊緊牽著的手高高舉起,笑容滿面地在原地緩緩轉了一圈,讓所有人都能看見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,並向所有看台的觀眾揮手致意。

「諾菈以精準俐落的攻擊魔法,在去年四校大賽中上演完美的逆轉勝,奪下個人對戰項目的金牌!賽維爾,優秀的攻擊手,在去年四校大賽的十二輪轉中,一人打下敵方五名選手,並在個人項目中獲得兩金一銀的優異成績!」

諾菈和賽維爾在持續了三分多鐘的揮手致意之後,敵不過觀眾「親一下、親一下」的鼓譟,最終賽維爾迅速地在諾拉臉頰上親了一下,然後兩人紅著臉一邊揮手一邊退入場邊的陰影。

「最後……相信所有舊生應該都已經猜到了,最後的兩位分別是總排名第一名與第三名,被稱為南魔武的神之組合,不敗的傳說──我們歡迎森與因休!」

是小不點學長和撒旦學長!

我高興到一時之間忘記拍手,只能愣愣地注視著廣場中央。

在全場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聲中,一襲黑袍的撒旦學長首先出現在白巡學長右手邊,淡淡地向白巡學長點點頭,接著,一身白袍的小不點學長也出現在白巡學長的左手邊,笑得很燦爛地向看台揮手。

「擁有『影之神盾』的稱號,在去年四校大賽中以『完全防禦』將敵方全程壓制,創造團體賽有史以來第一場零失分完美比賽的因休,以及蟬聯三屆總排行第一,通稱『黑色ACE』的南魔武王牌衛冕者──森,兩人以絕佳的默契與驚人的攻擊力,為本校在四校大賽中穩穩拿下團體賽四面金牌完勝,並取得四校大賽總冠軍的最高榮耀。」

白巡學長後半段的介紹詞幾乎都淹沒在四面八方傳來的喝采聲中,整座廣場籠罩在一種極度興奮的熱情中,掌聲與喧囂久久不止。

學長他們退場之後,我仍無法回神。

一直到某個人走過來坐在我旁邊,我才如夢中初醒般回過神,然後立刻被那個人嚇了一跳。

「撒、撒、撒、撒旦學長!」

一雙眼睛凌厲地瞪過來,「誰是撒旦學長?」

呃,不,我錯了,學長別殺我……

「學妹學妹,妳剛剛有看到我們嗎?我跟因休很帥吧!」小不點學長緊接著出現在撒旦學長另一邊的座位上,笑得相當燦爛。

「嗯!超帥的你們!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這麼強!」

尤其是小不點學長,居然是我們學校的王牌!這世界怎麼了?

「哈哈哈,再過幾年,站在台上的就會是妳了!對吧,因休?」

不,我覺得我再過一百年應該也到不了撒旦學長一根小指頭的程度啊……

撒旦學長在旁邊淡淡掃了我一眼,什麼都沒說。

「現在,請各位新生跟隨自己的直屬往各學院的測驗場移動。」白巡學長的聲音再度傳來。

「新生訓練的各位工作人員也請盡速到廣場邊集合,有幾件事情交代。」

我看見身為工作人員的陽光學長收到指示後,迅速從看台邊翻出欄杆外,沒多久就見他安然無恙地落地,往廣場邊找白巡學長集合。

同時看台上,前幾排的新生已經跟隨各自的直屬站了起來,排成一列開始往樓梯行進。

看起來要很久才會輪到我們,而且我現在有超多問題想問的!

「學長,為什麼我們要去測驗場?」

「只是要測試白值和適合妳的魔法石而已。」撒旦學長一邊說一邊打了個響指,他身上的黑色長袍頓時轉成和其他學長姊一樣的制服。

我愣愣的看著他,繼續問:「白值是什麼?」

「就是基礎能力。在沒有配戴任何防具和武器之下,妳本身能防禦的程度跟攻擊能力就稱為『白值』。」

等等,身為一個普通人,我覺得我在毫無裝備的時候,防禦跟攻擊力都是零啊!這是要測什麼?

「……那魔法石呢?」

「就是能釋放魔力的石頭。」學長說完,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黑得發亮的石子,「這是黑曜石,是十五種魔法石裡和我頻率最合的一種。」

「我的則是這個。」小不點學長跟著舉起手腕,上面戴著一串掛滿各種藍色石頭的手鍊。「像因休那樣只對一種魔法石產生感應的很少見,像我這樣,只要是同色系都能共鳴的人比較多。妳看,這整串都是藍色的對吧!這顆是海藍石,這些比較小的則是天青石。」

原來這世界的魔法石等於我們那邊的寶石嗎?

「所以說……像這樣配戴魔法石,就能使用魔法了嗎?」我問。

「沒錯唷!」

我想起了剛剛一手把我拋上看台的學姊,她手上就戴著一串紅色的魔法石。

喔,對了,還有魔法石耳環!難怪她能隔那麼遠的距離和站在看台上的陽光學長通話!原來那就是魔法啊……

「所以說,我們不使用魔杖?」

「魔杖是什麼?」小不點學長疑惑地說。

嗚嗚,居然問我魔杖是什麼……

「就是……一種長長的,像指揮棒一樣的東西,聽說我們那邊的魔法師好像都是用魔杖在施魔法的。」我一本正經地說。

其實這些資訊都是從各種卡通漫畫小說裡面看來的,所以應該先打上一個存疑的標記才對。

但小不點學長二話不說就相信了,還睜大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,羨慕地道:「原來你們那邊是這樣!好好玩喔!」

然後想了想,他又興奮地道:「那我可以找一天去拜訪他們嗎?好想看看他們的魔法長什麼樣子喔!」

「嗯,這個……應該可以?」只要你找得到他們的話。

話又說回來,從小不點學長的反應我可以確定一件事──這邊世界所說的魔法,跟迪○尼卡通裡小仙子和老巫婆使用的那種魔法,應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系統。

「那咒語呢?」我問,既然不用魔杖,那需要唸咒語嗎?

「咒語?」小不點學長偏著頭想了想,我差點以為他又要問我咒語是什麼了,還好沒有。

「我記得,好像只有祭司才需要唱咒?對了,工匠他們在鑄造武器的時候可能也需要持咒。不過我們魔法師跟學者都很少用,除非是比較特殊的魔法才用得上咒語。」

這樣看來,這裡的魔法師和哈利○特裡的巫師應該也是兩個不同的物種。

「還有問題嗎?」撒旦學長說。

「呃,目前……沒有了。」

「很好,我們走吧。」

才剛離開看台走入校園沒多久,我就發現大事不妙了。

這所學校不只外頭看起來像遊樂園,事實上,裡面比外面還像遊樂園啊!而且是那種手上沒有導覽圖就完蛋的超大型遊樂園!

對我這種路癡來說,把我丟進這種學校根本是天要亡我!

「小兔崽子還好吧?測驗還沒開始就已經蔫成這樣啦?」

我苦著臉,開始懷疑這些建築物被施了某種會讓人在三分鐘內迷路的魔法,為什麼走來走去都一樣!

「喂,阿薩我問你,新生手冊裡有學校地圖吧?」

「當然有啊。」

阿薩掏出了手冊,三、兩下就翻到那一頁遞過來。

這一看,我差點沒昏倒,這是地圖?紙上呈現的東西一整個密密麻麻,看起來像堵在排水孔的頭髮一樣糾結成一團,其中還有幾棟建築物在頁面上緩緩移動,每一秒呈現的位置都不一樣!

「見鬼了,為什麼它在動!」

「學校建築物本來就會動啊,妳剛剛在走沒發現嗎?」

媽啦!它不動就已經夠像迷宮了,動了還得了!

「喔,妳一說我才想起來,每一年都有不少新生在校園裡迷路,所以妳不孤單。」

不孤單你個頭啊!

這時突然一個什麼東西飛過來,我趕緊反射性地接住。

攤開手一看,居然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球,球的中心有著像是指北針一樣兩端尖銳的指針,此時正瘋狂地轉動著。

我疑惑地抬頭,發現這東西居然是撒旦學長丟過來的!

「指路針。」學長淡淡地說,「唸出想去的地方,它就會指出方向了。」

世上居然有這種東西!

對我這種路癡來說,這根本是神器啊!

「謝、謝謝學長!」

「好了,還不快跟上。」

我連忙把指路針收進口袋,快步跟上。

發現撒旦學長雖然凶歸凶,其實對我還不錯。

最後我們又越過一座小庭園之後,終於抵達測驗場所在的塔。

趁撒旦學長在跟守門的盔甲兵說話時,小不點學長用手指了指庭院四周的建築,說:「這一帶都是我們魔法學院的地盤哦。以後上課就在這邊。」

說完,他又指了指我鼓起的口袋,「那顆指路針啊,只要跟它說妳要去魔法學院,它就會指向這裡了。」

好方便啊!之前沒什麼感覺,現在才察覺到魔法這東西真的超棒的!

「走吧。」遠處的撒旦學長回頭喊了一聲,然後率先走入塔裡。

我學著小不點學長和阿薩,在經過那位盔甲兵時說一聲「辛苦了」,然後穿過拱門進入塔裡。

塔裡很昏暗,但是結構比外頭的建築物簡單多了。

學長轉了兩個彎,在一扇門前停下,門邊一樣站了個盔甲兵。

「好了,進去就是測驗場,妳跟阿薩一起進去吧。」撒旦學長說,一副說完他就要轉身走人的樣子。

我大驚,「咦?學長你們不進去?」

「學校規定只有新生能進這道門。」

不知道為什麼,我覺得撒旦學長的表情看起來有點……不,應該是我的錯覺,這裡燈光實在太暗了。

「哈哈,雖然是這麼說,不過有另一扇門是提供直屬導生們進出的啦!」小不點學長笑著說。

「進去之後我們可以在二樓的看台觀禮,所以加油喔!我和因休會在二樓看著妳的!」

學長,你這麼說我會有壓力……

眼前兩個學長一個全校排名第一,一個排名第三,萬一我白值測出來都是零,撒旦學長的臉不就丟大了!到時候他會不會拿著刀從二樓下來追殺我?

「不用緊張,放鬆就行了。」撒旦學長淡淡地說,「妳會被分進我們這一脈,一定不會差到哪去。」

脈?

印象中阿薩好像在我家也有提過這詞,不過那時我問他的時候,他直接給我轉移話題。

雖然滿腹疑問,不過我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機。

「那學長,我進去了。」我下定決心道。

「嗯,去吧。」

盔甲兵幫我打開門的時候,門裡的燈光傾洩而出。

那時候我有一秒瞥見了撒旦學長臉上閃過痛苦的表情。

──原來剛剛不是我的錯覺?

這麼想著,我已被阿薩推入門內,然後門在我背後沉重地關上。


      ✤   ✤   ✤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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